劳动分工--管理的缘起来源:公众号淡泊宁静做学者作者:李雷鸣
透过现象看本质,一直是人类认识世界所追求的一个目标。因为只有认识到事物的本质,才能不被纷繁复杂的表象所迷惑,才能做出正确的抉择。本文将探讨的是“管理”作为一种人类实践的本质。 “人类的发展史就是一部劳动分工不断深化的历史”,这是一个不难发现,也不难证明其真实性的判断,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一则铁律。 这则铁律源于劳动分工是提高人类生产力的一种重要手段。亚当·斯密在《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》(以下简称《国富论》)的开篇就说:“劳动生产力上的最大的增进,以及运用劳动时所表现的更大的熟练、技巧和判断力,似乎都是分工的结果。” 斯密在《国富论》中考察了扣针(根据书中的阐述,我认为应该是大头针)的两种生产方式:分工方式和没有分工的方式。前一种方式下,扣针的生产被分为18种操作,由不同的工人分工承担这些操作。斯密观察的一家小企业是由10个人分工承担这18种操作,有的工人承担一种操作,有的承担其中两种或者三种操作。在这种分工模式下,平均一个工人一天可以生产扣针4800枚。在没有劳动分工的模式下,“不论是谁,绝对不能一日制造出二十枚针,说不定一天连一枚针也制造不出来。”也就是说,劳动分工将扣针的生产效率至少提高了240倍。 斯密认为劳动分工受到市场范围的限制,市场范围越大,劳动分工越细。人类社会越发展,市场范围越大,劳动分工也就日益深化。 (注:斯密在《国富论》中用了三章的篇幅阐述分工问题,分别是第一章“论分工”、第二章“论分工的原由”,第三章“论分工受市场范围的限制”。想对劳动分工问题有更多的认识,建议阅读这三章的内容。) 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,随着劳动分工的深化,劳动分工又分化为组织间分工和组织内分工两大类。 经过几千年,甚至更长时间的的演变发展,五花八门的组织已经成为人类社会最重要的一种基本单位。组织是由人和资源(金钱、物资、时间、信息等)构成的,具有自身功能和结构的社会实体。组织之于人类社会,就像细胞之于生物。组织和组织之间都有着相对清晰的边界,每个组织都承担着不同的社会分工。学校、企业、医院等等,我们都能清晰说出他们分工的不同,这就是组织间的劳动分工。 组织内部同样存在不同部门之间,部门内部不同岗位之间的劳动分工,我们每个人都处于一个或者多个组织之中,对于组织内部劳动分工都有自身的观察和认知,无需赘述。 “有劳动分工,不同分工之间就必须存在某种方式的合作协调机制。”这又是人类社会的另一铁律。 在斯密阐述的扣针生产实例中,抽铁线、拉直、切截、削尖线的一端、磨铁线另一端、装圆头、涂白色等十八种操作,共同完成了扣针的生产。这十八种操作的承担者,如果各自为政,想怎么干就怎么干,想什么时间干就什么时间干,想做多少就做多少,在数量、时间、产品规格等方面没有任何协调,那么生产效率会很低,生产出的产品质量也无法保证。如果没有相应的合作协调机制,劳动分工只能是低效、劣质的代名词。合作协调机制是劳动分工的孪生兄弟,而组织间劳动分工和组织内劳动分工有着不同的孪生兄弟。 组织间劳动分工的合作协调机制主要是市场协调。所有参与分工的组织,作为一个个利益主体,通过市场交易发生关系,各自根据市场信号(主要是价格信号),对自身的工作进行决策和调整。在斯密所说的“无形的手”的推动下,参与分工的组织自主做出相应的调整。 组织内劳动分工的合作协调机制则主要是管理协调。劳动分工的承担者不再是独立做出决策和调整,而是接受管理者的指令,遵照管理者的要求行事。管理者根据自己掌握的各方面的信息,做出决策,发出指令,分工的承担者则奉令行事。美国的企业史专家艾尔弗雷德· D·钱德勒把这种协调方式称为“看得见的手”。 到此为止,我们基本可以得出结论:管理作为一种人类实践,其本质与市场交易一样,是劳动分工的一种协调模式。对市场的研究催生了经济学,对管理的研究催生了管理学。两大学科都是构建在劳动分工的基础之上。 管理缘起于人类的劳动分工。对这一管理本质的认知,可以使我们站在高山之巅,俯瞰管理的全貌,生出很多顿悟。这方面的内容很多,需要另外的文章进行阐述。 两大类分工,对应着两种不同的合作协调机制。市场协调是一种高度分权的协调机制,管理协调则是一种高度集权的协调机制。那么,两种协调机制能否相互取代?中国在1949年到1978年奉行的计划经济,实际上就是一次用管理协调取代市场协调的大型试验,试验的结果显示,用管理去协调组织间劳动分工有着很大的问题。从上个世纪末期逐渐发展起来的供应链管理,则显示出管理协调在局部取代市场协调的趋势,尽管这种取代目前只是局部的,处于从属地位的。但随着物联网技术和人工智能的发展,这种取代是否会成为主流,是一个非常值得探讨的问题。我在《脑洞大开:社会神经系统》一文中,就曾经提出过这个问题。这个问题我认为会是未来人类制度创新的一个重要方向。 本文对于管理本质的探讨,是今年计划推出的管理系列文章的第一篇,对管理问题感兴趣的朋友请持续关注。 感谢作者对本文的分享和授权。 如需获取更多信息,请关注公众号“淡泊宁静做学者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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